第119章 毒计百出 风起云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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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的喜事将近,金阳郡主总觉得心神不宁,心里空落落的,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。果然手下的暗卫来报,找不到大小姐吴称心一家子了。如意封后大典时她还露了脸,大典后又匆匆地返回杭州,像有什么急事似的。平安出嫁,当大姐的要来送嫁,可是就是联系不到人,估计是出什么意外了。金阳郡主慌了神,跟杨驸马那边吱了声,让帮助寻找吴称心。
杨家姐弟还是很有效率的,最后在杭州杨七的别院附近,一所收容所中,找到一个伤了眼,伤喉管的女子,正是跟着称心的一个女暗卫。女暗卫肩膀上有称心两字变形的纹身,还是可以判断身份。她未受伤的左手使炭笔,用密语写了称心失踪前的大概情形。
大小姐年初来杭州游玩,碰到一个俊俏的郎君,那人自称叫王竞楠,是太原王氏的旁枝。两人很快看上了眼,情形如同夫妻。没多久,王郎君开始找各种借口,向大小姐索要财帛。大小姐的钱财虽多,暂时还在郡主手里掌握,每年给些分红,就有些满足不了王郎君,两人争执数回。二小姐封后大典时,大小姐看了皇家富贵,就有些看不上王郎君了,多次要回都城。尤其是接到三小姐要成婚的信,着人收拾了东西,准备上南阳。就在要出发的前三天,一伙人闯入杨柳别院,绑架了大小姐和两个孩子,那些仆婢和女卫都被杀害。那伙人不知道,金阳郡主还在大小姐身边派了四个女暗卫。四个暗卫跟踪到富阳县城外,被那伙人发现,一场血战,寡不敌众,死了三个,重伤一个。
有了女暗卫提供的消息,下边再查就有了方向。果然在富阳县的山区找到一处富春庄园,里面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。杨驸马和金阳郡主发了狠,攻破富春山庄,把王竞楠抓捕,手下人全部杀死,救出吴称心三人。
王竞楠是个怂的,一见这架势,吓破了胆,什么全交待了。原来他以为就是看上一个漂亮的寡妇,这寡妇又很有钱的样子,玩一玩再讹点钱挺好的。来往久了,才发现那女人住的是金阳郡主的别院,肯定跟女财神有关,就上了心,有了娶她的意愿。不过,那女人对钱财把得紧,要一次给一点,又担心她不是真的有钱。
后来托王氏主家一打听,才知道吴氏是金阳郡主的长女,新任吴皇后的亲姐。王氏主家出毒计,让他绑架吴称心三人,折磨一番。之后再让人假冒好人救出吴氏,叫金阳郡主欠下人情,逼吴皇后同意王家再送女子入宫。
王竞楠有些犹豫,不成想吴氏的亲哥怂恿他下手。应国公吴惧知道了这事,派人告诉他,这个大妹妹有许多财产,都由其母掌握,金阳郡主本人也是富可敌国。要是绑架了她,逼着金阳郡主出钱赎人。钱到手后,两家均分,吴家保他无碍,吴惧还派了三十个人手给他使用。
金阳郡主让人把王竞楠先押下去,问她弟:“这件事你怎么看?我们要怎么做?”
杨蕴道:“本是百家世族,又是后族,现在被如意取代了后位,如何能甘心!王家,该灭了。外围的旁枝,由我出手。王家主枝,还是要如意想办法,必要做得彻底。”
金阳郡主皱眉:“你怎么只说王家,不说吴家如何处置?”
杨蕴也是头痛:“吴家的事,还是你自己决定。说到底,你还是应国公家主母,如意名义上还是吴家千金,难不成灭了吴家?”
金阳郡主道:“如意刚登后位,吴家就急不可耐地要封官,如意本就与吴家关系稀松,又怕人说外戚突起,就没答应。估计是吴惧兄弟心里恼恨,所以帮着害称心母子。我估计,说是绑架索取钱财,只怕钱财到手,也不会放过称心三人呢。贼偷一更,却要防贼一夜,不如了断。”
杨蕴问:“如何了断法?都杀了吗?”
金阳郡主摇头:“明杀不行,让人看笑话,而且,我答应过吴四信,尽量不杀他家的人,省得绝了吴家。吴家有四个人跳腾,吴大宝父子,吴惧兄弟。吴大宝儿子吴良运,送西州靖边县当个县令去,最好全部家属随行,西北边民彪悍,有他们应付的。应国公吴惧调东南刚拿下来的武安州当郡守,吴畏送岭南道交州当郡守去吧。”
杨蕴听了身上一寒,这吴家就出了吴四信一个聪明人。我姐什么人呢,你对她滴水之恩,她会涌泉相报,你对她不好,她也是睚眦必报的。杨驸马叹口气:“姐,这几个地方都是极偏远的,还时常有外族做乱,很危险。这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呀,既没杀他们,也让他们不好过,这招真高。”
金阳郡主把这里的情况写了信,八百里加急送宫中告知吴皇后。安排人找地方挖了深坑把死人埋了,富春山庄干脆一把火烧了,王竞楠秘密押送永安城外的一处庄园。再暗自吩咐各处的力量,盯着王家在各地的势力,用尽手段,渐渐吞噬。处理好一切,一行人往南阳去了,准备参加平安的婚礼。
吴平安也觉得有些紧张,她的直觉一向很灵,她做生意有了不好决断的事,一向按直觉处理,效果都不错。平安是个能干的,她接手母亲的生意,手里有钱,组建了自己的暗卫力量,称平安卫。平安卫平常隐在依依商行各处的生意中,正常做事,暗地里收集情报,组织防护,甚至对某些反对力量进行暗杀。怕婚事不顺,就抽调了二百人假做送嫁妆的,一同到了南阳。
果然,韦夫人当场下平安的面子:“郭慎,我做为师母,不同意你娶平安这样的女子。”
平安就反驳:“韦夫人,你算哪门子的长辈,在这里跟我装样子。你一没生养郭慎,二没教导过任何东西,有什么资格来管他?他虽是相里叔父的弟子,也为墨家做了不少事情,没有对不住相里一族的地方。何况,相里家主也是同意我们的婚事,要亲自为我们操办。”
相里深表态:“时光不等人,小平安也要成家了。我明年就七十了,该告老的年龄了。郭慎是我最喜爱的弟子,平安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,这两个人我放心。等你们成婚后,就把家主之位传给郭慎,你两生的孩子中找一个合适的,随我姓相里,做下一任的家主。”
韦夫人当时就炸了:“不行,我是相里家的主母,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,那才是未来的继承人。郭慎一没有相里家血缘,二没有改姓认父母,凭什么继承家主之位?”
吴平安微微一笑:“相里叔父,您放心,我跟郭慎一定守护好相里墨氏,更会培养好接班人。之前有个喜讯没告诉叔父,我二姐已经怀上第三胎了,她是您的嫡传弟子,她的孩子最合适继承相里一脉。我和郭慎先给孩子们守一段时间,看哪个孩子更适合家主之位。”
相里深听了果然更高兴了,平安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。亲闺女如意是个能生养的,将来孩子不会少,皇位上只能坐一人,其他孩子也要有事可做。这些孩子可都是相里一脉的嫡传,而且还继承了皇家血脉。而平安,有意在适当时机,让如意的孩子接家主之位,对重视血缘的相里深来说,这是大好消息。
郭慎看平安一眼,平安的眼睛仿似会说话,虽不能完全表达,郭慎也明白几分。郭慎并不是特别稀罕墨家家主之位,不过是因为平安想要。现在看,也不是平安想要,而是平安替如意要。郭慎是知道内情的,如意才是家主的亲闺女,不过如意太能耐,现在是皇后,以后会是太后,甚至登上皇位做女皇,自然不能直接继承相里家主位置。不过,吴皇后的孩子多呀,那可是相里深的外孙辈,由他们继承墨家,家主心里很乐意。
相里深心里真是高兴,他高兴就有人不高兴了。韦夫人最不高兴,她不顾年龄差下嫁给相里深,最主要就是韦家家主图谋墨家的势力,现在家主之位旁落,如何甘心。几个侍妾也不甘心,都是各股势力派来卧底的,相里深一退位,她们还有什么作用。
金阳郡主一行到南阳,受到相里深的热情相迎。大婚前一日上午,皇帝皇后赐给妹妹贺礼才到。皇帝赏了一千两黄金,亲笔写了《桃夭》为贺。皇后更是大手笔的给了不少贵重的首饰、衣料、日常用品,还亲手缝了一个荷包送来。吴皇后一向不喜欢做手工,小妹大喜,她为了表心意,耐着性子绣了一个荷包做纪念。
李圭和尉迟殿臣夫妻是大婚前一天傍晚到了,给平安送来不少礼物,看单子,几乎是一家送了一份完整的嫁妆了。从生到死,从小到大,一应具全。相里深再看平安,越长越像李圭年轻时候的模样,心里明了,虽不爱见李圭,不过人家来送闺女出嫁,他又能说什么。慰迟殿臣夫妻原来不明白李圭为啥这么舍本,还以为是看杨七的情分,现在看父女相见的情形,心里明白几分。不过,大家都是聪明人,看破不说破,都为平安出嫁高兴。喜宴十分热闹,主宾欢闹。
没想到,当天夜里,相里深就出了意外,陷入昏迷。韦夫人领上百人守着门,不许人靠近。平安知道可能出了事,就以新妇拜见长辈的名义,领着二百平安卫闯进去。一看,相里深面如金纸,嘴角溢血,马上通知金阳郡主和舅父、姨母。平安让人把韦夫人与几个侍妾及一众下人看管起来,请了墨家弟子中擅长医术的人来抢救。
金阳郡主与平安都通医术,虽算不上高明,也不会束手无策。金阳郡主让侍者把病人毛发剃光,医者给家主全身检查,看有没有外伤。发现大腿根有个针眼,针眼处泛青,不知是否下的巨毒,先给挑破了放血清毒。再给相里深灌下甘草绿豆水之类反复催吐,又用细葱管儿给相里深导尿,还下了番泄叶水,帮他排便。
当天傍晚,相里深微睁了一下眼,捏了一下杨七的手,又昏迷过去。杨七命郭慎到墨家祠堂,从先祖牌位的底座里取出墨家家主的令牌,马上控制整个墨家堡。是夜,果然有上千兵马逼近,双方一通厮杀,各有伤亡。幸得尉迟殿臣帮助,带来的车队中有两百多人,是尉迟家的护卫,随身带着土炸弹、燃烧弹、强弩。那伙人见势不好,残余向西南逃窜而去。
宫里的吴皇后接到信鸽传书,心急如焚,知道有人害相里深,吴皇后十分生气。一面命几个高手御医和通善医馆的良医飞马弛援南阳,帮助抢救墨家家主。随后还求徐世金带了一队兵马,飞奔南阳。一面着如意内卫调查此事,但凡有些怀疑,就抓入永安城的一处暗牢,严刑审讯。
吴皇后本就是相里深和金阳郡主亲自教导的,又得白先生与孙小宛倾力传授,见识不俗,能力非凡。在宫中磨炼这些年,心性越发成熟,做事也更准当。早建立了自己的暗势力,称作如意内卫。这伙人有男有女,都隐于各处,皇宫里,朝堂上,军队中,地方官吏,民间商户,江湖团体,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,到关键处就有用了。吴皇后还建立了一个如意商队,各地设有商栈,互通信鸽,一站一站接力,消息比八百里加急传达的都快。